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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赤安】Flashback（Memorial 后续）

降谷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。

赤井轻声喊了一声“零”，又或者还没来得及喊出声。

 

因为降谷已经抢先一步吻了上去。

难怪都说身体是最诚实的，他似乎不需要任何思考便揪住赤井的外套衣领将他拉近自己，像是曾经历过无数遍的本能反应。而当他真正接触到那个男人的躯体、再度能拥抱那个男人的一瞬间，降谷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等待得太久，渴望得太久，也思念得太久了。

赤井肩上的外套掉在了地板上，降谷用最后的理智试图避开他肩背上的伤口，搂抱纠缠间却难免听见对方吃痛的抽气声。

但他俩都等不下去了。

 

在被赤井不管不顾按倒在地板之前，降谷终于一手撑在墙壁上，另一手胡乱地把他拉了起来。俩人互相角力着不愿放开对方，降谷原本拽着他朝一旁的单人床转移过去，到了床边却还是堪堪停住……

我衣服还是湿的，他把自己的唇从对方的吻里短暂解放了出来，低声说。

 

“别管这些了。”赤井大口喘着气，搂着他的爱人一同倒向那张硬板床，终究没忍住一声闷哼。

当年见鬼的穷到连床垫都买不起么？FBI愤怒地想。

降谷没有放开他，像是被刚才砸出来的那声巨响逗乐了，在亲吻的间隙里笑出了声，乱了节奏。

但他的手掌温柔地撸了一把那头乱糟糟的卷发。

 

“零，我很想你。”

先前的漫长时间里，却只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远远看着你，保持着距离漠然以待。

降谷皱着眉看着他，温柔地握住狙击手的手掌，把掌心贴在自己左边胸口。

傻瓜，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么……

 

想到两人这段时间兜着圈子，各自饱受折磨，降谷心中浮现隐隐的刺痛。

他想起这次醒来后，一次次见到赤井离去的背影时……总会莫名感到难过。

人的感情真是奇妙的东西啊，在记忆之外，在时间之外，也会让人感觉痛苦与幸福。

 

而此刻的降谷正兴致勃勃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，兴奋得两眼发亮。他似乎能轻车熟路地让对方快乐，也很容易就被赤井挑起情欲。

而在这昏暗潮湿又简陋的单人床上彼此交缠，是降谷自这次清醒后感到的，最接近幸福的一刻。

 

温存过后，受伤的狙击手似乎恢复了活泼的生气，整个人也不再是原本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。

降谷强行把他拉起来，驱车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
 

男人跟着他进屋时小心翼翼的神情，让降谷心里有些不好受。后来他发现，赤井对这里的一切明明都很熟悉。

降谷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，远远扔给他，是本《犯罪心理学》。

“你还是大意了。”他说。

 

赤井翻开书，在封皮与书脊的夹层里，翻到了一张莱伊背影的照片。背面是空白的，什么都没有写。

“我之前并不明白，”降谷慢慢走近他，低声说，“现在我懂了。”

 

-

降谷解开他的外套，避开伤口帮赤井清洗了身体，又细心重新处理过，虽然期间两人一度差点没控制住自己。

而等他自己也洗好回房后，发现赤井已经在床上睡熟了。

这段时间身心上的疲惫，仿佛直到此刻终于能卸下防备。他在降谷躺到身边时都没有什么动静，睡颜很沉静，眉宇间属于莱伊的痕迹渐渐淡了下去。

变成了一个和降谷仅存的记忆间，一样又不太一样的人。

降谷的身躯慢慢滑进被子，也安静地合上了眼睛。

这是他出院以来第一次同其他人同床共枕，却完全没有觉得不习惯，很快便沉入了梦乡。

 

像一个万里长梦。

 

警校毕业后，与友人共同参与了卧底任务。

苏格兰的死。莱伊的枪。

高速路上的追逐，摩天轮上的打斗。

 

最后的联合行动。

 

暴雨的傍晚，远远看到那人站在月浅的山崖边，从身后卡住了敌人的脖子，背后却是万丈悬崖。那人转头望向他的神情却令他感觉自己全身血液仿佛都冻结。（未公开《城郊公园》）

 

他被子弹击中右臂，拼命挣扎着，直到从视野中看到那个男人安然无恙时，才慢慢感到伤口的疼痛。

而对方用一个带着烟味的吻告诉他，止痛这个比香烟管用。（《给你的拥抱》）

 

狙击手一手持枪另一手搂着他，他却没有勇气正面回答那个问题，也没能给出任何动作。（《给你的拥抱》）

 

那人被坍塌的房梁碎块击中了。

满屋火焰间他哑着嗓子说站起来，我们不能死在这里。（《病房之外》）

 

回去的救护车，他西服袖口上那人的血迹斑斑。（《病房之外》《给你的拥抱》）

 

那人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，脸色憔悴而苍白，精神还可以。

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怕是好不了多少，呆呆站在病房门口，看着工藤带着孩子们跑开了。

“嘿。”他站在门边，看着那人说。

“嘿。”那人回答，朝他点了点头。

屋里陷入了微妙的沉默。FBI的调笑挑衅和他的反唇相讥似乎都给谁消了音。

“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他尴尬地问。（《病房之外》）

 

出院那天，他开车送那人回住处。车在楼下停稳后，他还是解开安全带，俯身过去用力吻住了副驾驶座上的男人。吻得难解难分，直到他气喘吁吁地说，上楼去。

那人把他按在门上继续吻他，脱掉了他的西服外套。狙击手灵巧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，漫长得像半个世纪。（《病房之外》）

 

那人终于答应戒烟。

 

某天猝不及防地来警察厅查岗，还带回了一盒巧克力。（《给你的拥抱》）

 

那人坐在他面前，朝他打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。深红色天鹅绒衬着一枚银色子弹，上面刻着几个英文字母。（未公开《The bullet》）

 

二人于当年圣诞节前一周登记结婚。

他随同对方去美国探望亲友。

 

开春后FBI某次任务间负伤没有通知他。

婚后第一次争吵。

那人从洛杉矶辗转飞到福冈，把案件结束后的假期用得一天不剩。

 

不少FBI殉职，他从身后紧紧搂住对方。那人主动在阳台扶手上掐灭了烟。

把剩下的那包烟都扔进了垃圾桶。（《病房之外》这段时间线对不上）

 

他打电话给旅社，决定赌一赌俩人的运气。

果然倒霉地没能成行。（《Memorial》）

 

大梦一场不知身是客。

 

降谷睁开眼，转过头看身边男人睡得好好的。将头扭向另一侧，悄悄用手擦去眼角的泪痕。慢慢等呼吸稳定后，感觉赤井似乎也醒了，伸手来搂他的腰。

 

托你的福，跟你睡了这一觉，我好像想起来了不少事情。

降谷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，轻声说道。

 

是么？我该说，荣幸之至。

男人还闭着眼睛，边说边打了个哈欠，伸出手来懒洋洋摸着他的头发。

 

-完-